再忆省泰中
这次寻根之旅,勾起了我对泰山脚下学习三年的更多记忆。
由口中一踏进省泰中的校门,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水池,池中有小亭,有教学大楼、有图书馆、校医室,还有一颗高大的千年古银杏树,枝繁叶茂。啊!省泰中就是不一样。
我们的班主任周松年教代数,演算推理逻辑性强,他的妹妹是口岸小学老师,我读初中时跟着爸爸一起住在教师宿舍,我们早就认识。
我们的物理老师先是潘寿维,后来是叶达高,感谢他们把我引进了深邃的物理世界。
省泰中的实验课开得很全,化学物理试验都有,酸碱中和、如何鉴别物质、测重力加速度、测抛物体的轨迹……,有一次物理试验课上使用温度计,我用热布擦拭温度计,结果炸坏了一支,我惶恐不安,结果潘老师既没有要我赔,也没有批评我,只是跟我讲道理,温度计都有一定的量程,超过量程会爆表的。
省泰中不但师资力量很强,学风也很好。每天坚持晚自习,学习空气浓厚,课外活动挺丰富,要求我们自己动手制作教具。物理在讲到波动时我们在教室的走廊里,展览了两个作品,一个是大象在前进时,象鼻子一上一下地运动,一个是木箱里有个纸筒,上面绘制了正弦曲线,当纸筒转动时,从木箱的刻缝中可用看到一个质点沿着正弦曲线振动的情景。后来,我还在一个大会上表演了“平地喷泉”的游戏。
还有一件事使我为省泰中自豪。在大一时有门画法几何,要求建立空间的立体感,很多同学都感到难。可是我却比较轻松,因为,省泰中学过制图课,老师是汤一南,当时也是挺难的,但是,因为有了这么一点基础,才有了学画法几何时的轻松。
在省泰中我还有一件事挺难忘,我和凌寿增同学在文汇报上的群众来信栏里,看到了一个小豆腐块,写信的就是我们两人。这是我有生第一次投稿,第一次被采用。那是,毕业前的春节,我们两都去上海过年,相约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,在电影院前厅挂满了大导演、著名电影艺术家的照片,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一个中国人。我们两人感到不可理解,于是商讨给文汇报写信,没想到真的给发表了。
在我读书的17年中,我认为高中是学得最认真、最踏实的三年,也是收获最大的三年。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,没有专业对口的工作,从事技术管理,需要的技术不是太深,需要的是笔杆子,写得最多的是工作报告、各种总结,先是给领导写讲话稿,后来是自己给自己写讲话稿。特别是退休之后,我开始致力于写作,写了好几本书,有的公开出版了,有的内部发行了,20多年里在二十多种报刊杂志上发表了百十篇文章,靠的主要是高中语文的基础,还有高中扎实的基础知识和养成的逻辑思维与踏实的作风。
泰山脚下的三年寒窗,我以说得过去的成绩毕业了。年钱学森回归祖国,他在空气动力学领域的巨大成就,著名的“卡门-钱学森”公式,解决了超音速飞机的音障难题,使飞机进入了超音速时代……,这些大大地影响着我,于是我选择了力学专业。
就在这一年,年反右派斗争开始了,虽然在中学生中不搞反右派,但是它对我们的升学产生了重大影响。这一年大学招生人数跌入了谷底,由年的5万,跌到10.7万(),不到上一年的1/。留苏预备生、军事院校全部停招。这就大大降低了省泰中的升学率,许多同学失去了升学的机会。年省泰中考入北大清华的有0余名,留苏预备生近十名,还有一些人录入了军事院校。而年考入北大的我只知道有一名气象专业的。而留苏生、军校生全部归零。我的第一志愿北大数学力学系力学专业,不幸落榜了。然而,第二年即年大跃进,招生人数提高到了25万,增加了一倍半。哎,真道是考不逢时也。,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令我们许多同学伤心的数字。
正在西迁的交通大学年在西安首次招生,我们这批北大落榜的20多名考生就成了西安交大新成立的应用力学专业的学生。我还算是幸运的。
就这样,我告别了十分留念的省泰中,也告别了向往而无缘的北大,开始了新的征程。
省泰中的千年古银杏枝繁叶茂